2014年12月13日 星期六

[旅記]那天下午,我搭上了台灣飛往印度的班機







  該從哪裡說起,我決定從spcae oddity開始。


  第一次一個人搭飛機離開台灣,目的地是印度,一個無論物理或心理都非常遙遠的國度。選了靠窗的位置,把準備好的小枕頭拿出來,繫上安全帶,踏上未知旅程,起飛,覺得瀟灑(打卡)。


  安全帶燈滅,手機開啟飛航模式插入耳機,repeat space oddity三個多小時,望著窗外,覺得遺世而獨立(再打卡!),音量調到耳膜剛好可以承受的邊界,有人說這首歌聽來充滿孤單之感,是真的,好幾度幻想自己是被拋在外太空的Major Tom,看著藍天和雲層的變化,卻什麼也不能做,直到空服員把海南雞飯遞給我,才打破了我的白日夢。

  話說,會以這首歌當做這趟旅程的背景音樂,不是因為《白日夢冒險王》,而是因為出發前兩天台北電影節的閉幕片,陳果導演改編自同名小說的《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題外話,電影節奏明快緊湊,荒謬劇情鋪陳和港式幽默充斥,加上科幻驚悚離奇怪誕以及沒有邏輯可言的種種安排,讓人無法分心的試圖理出一道頭緒卻無法。映後Q&A台下觀影者問了導演一個問題,他問,導演,對你來說,電影是什麼?我聽見旁人對這道題目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因為這個問題太廣太大,也太突兀,但我卻藉由導演簡短的回答,恍然大悟看懂了這部電影,導演說,「電影就像是夢」。

  這看似沒有回答的回答,卻解了我對這部電影的不解,看完《紅van》燈亮起,你會發現自己就像剛從一場夢境中醒來,一場充滿隱喻的夢境,一場毫無前後文的夢境,在17個人穿過隧道後,整個香港瞬間成為空城,然後David Bowie的space oddity,為他們的無援及無力下了最適切的註腳。歌詞中Major Tom飄在外太空看著藍色的地球讓我想起《地心引力》,隻身一人搭飛機的同時,我望向窗外,不斷複誦 planet earth is blue,and there's nothing I can do.夠孤單無力吧?  

  到新加坡辦完轉機手續,喝了一碗肉骨茶,心裡帶著未知的不安,想著離開新加坡後,就真的是一場冒險了。蹲坐在候機室的角落充電,以為我的亞洲面孔會因此讓我成為全場注目焦點,殊不知印度人似乎對我不是很感興趣,於是明星夢破滅。

  前後共八個多小時的航程,印度時間凌晨12點半左右降落海得拉巴國際機場,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踏上南亞大陸,這個只存在於地理課本和寶萊塢電影裡的地方,我故作鎮定的裝做自己駕輕就熟,臉上寫著「不可一世」和「少來惹我」這八個大字,雖然他們可能看不懂中文啦,裝的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好幾度來到這裡,為的是防範旁人對於一名無助旅人的覬覦。殊不知,一樣沒人鳥我啊!

  從機場叫了pre-paid taxi,pre-paid taxi是在叫車亭先付費,然後會拿到一張收據,那張收據是司機要拿去拆帳用的,也就是說如果司機沒有那張單子就拿不到錢,之前在印度遊記中看到有人說上prepaid taxi後,收據單不要先給司機,要到目的地後才給,因為先給司機,司機因為有了收據天不怕地不怕,接著他可能就會直接另外跟你敲一筆,但我遇到的情況比較特殊,他一開始就把我的收據拿走,我本來還緊抓著不放,但他說等一下會還我,基於半信半疑以及場面有點小尷尬,我就給他了,不過沒想到到飯店後,司機還真的問我要不要把收據拿回去,我想說這不是你應該要拿去領錢用的嗎?後來想想可能我是遇到私人的pre-paid taxi,因為上車前他們好像就已經分好帳了。

  從機場到飯店大概40分鐘,整條高速公路都是黑的,但是路很平(廢話這是高速公路啊!),
我把車窗搖下呼吸印度的空氣吹著印度的風,然後往前看路標一直看到這條路要往孟買去,我跟你講,自己嚇自己真的會嚇死自己,一路上我最擔心的就是司機把我載到孟買去賣掉!




  為了和司機博感情希望他不要把我賣掉,我打破沉默說,我好喜歡印度的天氣,好舒服(這是真的,可能因為海得拉巴位處高原),他說對啊你從哪裡來,我說台灣,他說Thailand?印證了台灣有時候真的會讓人誤認是泰國。接著車子繼續往孟買的方向開去,我真的嚇到要閃尿了,你知道在高速公路上就像待宰的羔羊(一個輸送帶的概念),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趁著司機打哈欠的時候,我打開車門跳下去趕快逃走,恩,當然不可能!趁著司機打哈欠的時候,我拿出一顆airwave給他,希望能夠收買他,拜託別把我載去孟買啊!我知道我賣相佳,但-你-可-千-萬-別-把-我-載-去-孟-買-啊!(內心的小劇場跨國界整個劇組帶來印度)之後想想,覺得好傻好天真(打卡!),畢竟孟買很遠很遠很遠他有必要浪費油錢把我載到那邊去賣嗎,下車前他遞了名片給我,說有需要再call他,沒錯,他就是我後來在印度的私人司機兼保鑣 Teja,很帥吧


 (pic by www.holidayiq.com )

  在海得拉巴住的飯店 Lemon Tree Hotel, 除了舒服乾淨,早餐好吃,服務也很棒,完全忘記這裡是傳說中不可思議的印度,頂樓還有游泳池,度假感十足啊這是!喔對,這次來海得拉巴是為了參加國際研討會 IAMCR ,其實我一開始根本不太知道這是什麼樣的組織,只知道在國際傳播學術圈裡應該是數一數二,當初教授鼓勵我投投看,很幸運的就上了,這邊引述網站上所說,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Media and Communication Research - IAMCR - is the preeminent worldwide professional organisation in the field of media and communication research.


  真的很榮幸能代表台灣同時也第一個代表敝所參加這個研討會的研究生,很感謝教授的幫忙,讓我有機會來到這個從沒想過會來的地方!舉辦的地點在海得拉巴國際會議中心(HICC),第一次出席這麼大的場面,與會者皆是來自全球各地的傳播學者,心情很興奮,能夠把自己的小小研究和來自不同國家的人分享、交流,得到許多鼓勵和回饋,同時讓他們了解一些台灣的傳播文化,總之這對我而言是一次非常難能可貴的經驗。




這一篇文章怎麼可以這麼冗長.....................



  我們來聊聊印度的街頭。
  
  和我同一場,來自西班牙的發表者開玩笑的說,走在印度馬路上,儘管你全程閉著眼睛走路,都能安然無恙。你一定會覺得怎麼可能!對啊,怎麼可能,印度的馬路不是人在過的!(恩...因為是牛在過的....)在去印度之前我讀了一本書,《遇見貧民百萬富翁》,一位台灣人到海德拉巴實習的所見所聞,「過馬路的煎熬在於面對死亡,一個錯步,就可能被汽車輾成貼紙,靈魂從此黏在這個國家。」(米花,2010)(有必要把這篇網誌當成論文寫嗎!)(但是括弧沒用全形所以零分!)(夠了!)作者從和朋友的交談得到了一個過馬路的啟示,在印度過馬路的秘訣就是「信念です」,「信念,是過馬路最大的關鍵,我得相信自己真的不會被車撞死。」



  而擁有這樣的信念,你的心就會帶領你順利的闖關成功,我同時把這個論點和西班牙發表者分享,但對於他說閉著眼睛過馬路也能活得很好深感認同,因為我發現,你隨便過馬路,任何車子都能明快的閃過你。而且我相信,在印度過馬路你該擔心的不是被撞死,而是被喇叭聲吵死!印度的馬路非常混亂,但一路上沒有看見任何車禍,並不是說都不會有車禍,而是這種近似瘋狂的交通秩序下照理講每停一個紅綠燈都應該要出車禍的,神奇的是就連一個小擦撞都沒有!都沒有呀!印度人的數學好到連一厘米的距離都拿捏的剛好嗎?我想了想,這大概和跳針的喇叭聲有關,就是因為印度的駕駛習慣性的按喇叭,真的是不用錢的猛按,所以每個人都保持著相當程度的警覺性,你可能就此得到精神上的損耗和躁鬱症的侵擾,但你never ever開車開到睡著!說真的,印度的街頭就是印度文化的精髓所在啊!(這不又是廢話嗎?還是說哪個國家不是?)
隨手拍的印度婦女
  但我搞不懂印度的「閒文化」耶!坐在嘟嘟車上,你會看到路邊充滿臨時演員,我知道印度的電影工業非常蓬勃,但整個城市都是你的片場,也挺妙的,好啦先別誤會,他們不是真的在演戲,而是,一路上你隨處可見閒閒沒事的人在路邊或站或坐或晃的,場景讓我想到《楚門的世界》裡街上每天走著同樣的路做著同樣的事的臨時演員,而這些印度臨演的工作就是站在那裡,成為城市風景的一部份。

  說到這個嘟嘟車,太多的旅遊資訊都再三的告誡搭嘟嘟車的不二法門就是殺!再殺!用力殺!你不殺他就等著被他殺吧!而和嘟嘟車喊價就是在印度最有趣的體驗之一。


嘟嘟車的生存之道─騙
  講的好像我本人有多會殺一樣,事實上完全相反,我最多就是把350盧比殺到200盧比。OK,是這樣的,某天下午實在無聊,我想要去附近的mall逛逛,體驗一下庶民生活,畢竟在飯店當老爺有點乏了,總要闖一下吧!問了櫃檯人員最近的mall在哪,他告訴我一個車程不到10分鐘的mall,我就到路上招嘟嘟車了,嘟嘟車的車資是上車前要談好的,司機一開始喊350盧比,我說那邊很近,太貴了,100盧比!司機說那邊非常遠,沒有人能夠花100盧比到的了那邊,我說可是裡面櫃檯人員說不到10分鐘,司機回答說櫃檯人員只是house keeper,什麼都不懂,於是買賣雙方僵在那裡,重點是我真的有點半信半疑,但又覺得不可能這麼貴,後來司機說200盧比,我馬上妥協,結果你知道嗎!那個mall就只是繞一個彎,大概7分鐘吧,司機說「就是這邊」的時候,我簡直以一種不敢相信自己智商的步伐,搖搖欲墜的走下車,一個從新光三越站前店到西門捷運站六號出口的距離,竟然可以被說成非常遠,而且我還一度相信他的謊言,說真的,這樣的距離我猜大概30-50盧比剛剛好吧,所以一開始司機開價350盧比真的可以把我載去孟買了。



  而我所到的mall,基本上頗無聊,因為很多牌子在國內都有,例如愛迪達、美體小舖等等,唯一的小亮點是英國品牌Mark&Spancer,但因為在香港的時候逛過了因此也不覺得特別,不過我總算在這裡圓了明星夢,因為亞洲面孔在這裡真的凡走過必得到關注,我也只好以「整個shopping mall就是我的伸展台」的方式行走,最有趣的是超市,很值得大逛特逛,畢竟各個地方的超市應該都算的上是在地庶民文化的代表。跟大家小介紹一下,Hilamaya這個牌子有肥皂、洗面乳、護唇膏等等身體用品,去印度前就有查過這個牌子,而當地人也很推薦,說是純天然,非常好用,我買了一些,真的挺不錯的,最推薦的是護唇膏,一支28盧比,相當於台幣14元,便宜到你一定會想要去掃貨,但因為太便宜了所以通常數量不會很多,這個護唇膏在藥妝店或超市都會賣,它是散裝在一個透明的小桶子裡面。致於圖片裡一盒一盒的幾乎都是茶,印度也算是以茶聞名,只是對茶沒有研究的我,就只能問問超市員工有何推薦。這時候你會發現,印度人好可愛,當你在詢問店員的時候,路人會紛紛圍上來或是假裝自己不小心經過,來看看這邊到底發生什麼事,儘管他們發現,喔!只是外國人在問東西啊!他們也會覺得很有趣的掀起一番小討論,我很想要跟大家說,冷靜點!冷靜點!我只是在問哪個茶比較好喝呀!但基於偶像包袱,只能很大器的讓粉絲們繼續圍觀。

  說到這裡,我突然想到印度人的搖頭晃腦,這招真絕,其實透過很多遊記我早就知道有這招,印度人搖頭晃腦只是在回應你OK、好、恩、沒關係、不客氣、成交等等,但當你親身遇到他們搖頭晃腦且眼神不屑時,真的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不-屑!奇-怪-耶-你!其實這一點是我覺得我很適合長久居住在印度的原因,因為搖頭晃腦帶著不屑神情就是本人的招牌動作呀!老實說我甚至還有種你們印度人幹嘛學我啊的想法產生呢!

  到海德拉巴的第三天,我打算到市區逛逛,所以前一天晚上我打給載我到飯店的司機Teja,兩人在電話裡有很長的時間在雞同鴨講,因為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很神奇把價錢、時間、地點都講定了,出發!



  到海德拉巴一定要去的地方是 Chaminar,四柱塔,那邊很熱鬧,而所謂熱鬧當然也代表著人相當複雜,Teja人很好,他說那邊很危險,所以他會陪我下車,身邊多了一個保鑣,路人也都不太敢靠近我,不然我想我早被吃掉了。


  結束觀光客之行,我們去吃了印度菜。
  看著他吃手抓飯動作之俐落,深感佩服,我倒是沒有試,我點了masala dosa,餅裡面夾著豆泥薯泥,然後沾著醬汁一起吃,對於印度菜的接受度很高,連吃幾天都覺得美味,如果你喜歡香料和餅類,一定會愛上印度料理。喔對!還有Chai!



chai

  其實這趟印度之旅很倉促,也沒有很深入的走著背包客行程,更多時候是以異國訪客的身份走馬看花。海德拉巴是印度第五大城,位於得干高原上,氣候涼爽,你可以說它是新興的科技城市,有先去德里玩再來海得拉巴參加研討會的教授說,這裡和德里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堂,也許我一輩子只會來這麼一次海德拉巴,但我希望未來還有機會造訪印度其他的城市。回到台灣後水土不服的狂拉一個禮拜,以為鮪魚肚可以因此消下去,但肚子就像業障(karma),怎麼消也消不完啊!






  在海德拉巴國際機場check in前逛了一下書店,《GQ》印度版的價格只要160盧比,馬上買了一本以表時尚之志,好啦是怕在飛機上無聊,其中一個單元訪問一位印度相當知名的喜劇演員 Abish Mathew,在訪談中,雜誌編輯問他,你有競爭力嗎?他說,「你必須要有競爭力,但不是比你的競爭者好,而是比昨天的你更好」,接著他說的一句話,讓我特別有感觸。
"Jealousy is a great catalyst to push you forward.Until it affects your relationship with others in the fray,it is a good way to become bet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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